精神所在,就是血脉所在,力量所在。南方杂志社推出“精神的力量”系列——用视听语言和镜头记录那些曾经为我们美好生活而奋斗过的老兵故事,旨在通过影像口述史,让历史照进现实,让精神的力量在人们的心中愈发坚定。
英雄的故事,永不褪色。2023年是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73周年,也是抗美援朝战争胜利70周年。《南方》杂志记者走访了多位广东籍的志愿军老兵,聆听他们的战斗故事,忆往昔峥嵘岁月。
眼前这位慈祥豁达的老人,就是陈君直,1924年出生的他,现年已99岁高龄。虽然步履蹒跚,但谈及战争的过往岁月,他仍记忆犹新,精神矍铄。
金秋时分,《南方》杂志记者来到清远市连山壮族瑶族自治县禾洞镇,在粤北偏远的山区乡村见到了这位老兵。一起走近这位深藏功名的老英雄,听他讲述抗美援朝的烽火故事。
战火洗礼,军人本色
1924年,陈君直出生于农村家庭。少年时,正值国家动乱的时期,他被国民党抓去当壮丁,踏入了军队。但陈君直对于国民党军队的贪污腐败和欺压贫苦百姓的行为感到不满,时刻打算着早日投奔革命队伍。
1947年,陈君直和一名四川籍战友逃离国民党军队,成为了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在共产党的队伍中,陈君直才切身感受到共产党是真正为老百姓办事,为人民服务的。
当时,部队首长拿出一个信封“考验”陈君直:“你把这封信交给国民党军队的师长,我就给你1000元。”陈君直坚定地说道:“就算给我10000元,我也不会回去了。”
在部队中,陈君直勤学苦练,练就了过硬的军事本领。随后,他参加了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等,立下了赫赫战功。
“我们是先遣部队,24名士兵冲锋陷阵,一举就打进上海去。”陈老英雄回忆起这段经历,记忆清晰,因作战英勇,他荣立一等功。
陈君直的复原军人证明书
1949年8月,陈君直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三野战军80师240团2连副班长。在部队中,他入党的决心愈发坚定,他在战场上向党组织递交了入党申请书,1950年,他成为了一名正式党员。
征战沙场,向死而生
1950年,朝鲜内战爆发,战火烧到鸭绿江边。抗美援朝,保家卫国,26岁的陈君直随大部队跨过鸭绿江,成为了第一批赴朝作战的志愿军战士。
那年,朝鲜境内遭遇极度严寒的天气,而陈君直和战友们只有一身南方薄薄的夹棉军装,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冰天雪地中秘密行军,根本不足以御寒。虽然面临物资匮乏的极端困难,但行军却不能停。
“很多人的手指、脚趾都被冻裂了,战士们的眉毛、胡须上全是雪。”陈君直说,由于战场上运输困难,吃饭的时候是一口炒面就着一把雪这样吃。
在第二次战役中,陈君直所在部队很快与美军展开激战,陈君直担任机枪手,负责执行近距离射杀任务。陈老扬起自己的食指,“就是这根手指,最少打死(伤)了一千名敌人。打到激烈之处,只听到耳边枪响,连自己的机枪响不响都不知道。”陈君直回忆起当年战斗的情形,在炮火连天的阵地上,战士们一批批地倒下。
“仗打得很激烈,大家根本没有考虑自己的生死。第一班的战士全都牺牲了,我们班一共12个人,最后只剩下两个人活了下来。”陈君直动情地说道。
最后,弹药打完就拼刺刀,跟敌人肉搏。在战斗中,陈君直也负伤了,子弹从他的脖子旁边穿过,炮弹在他身边爆炸,溅起的弹片扎进他的后背上,至今还留着伤疤。
“当时也顾不上害怕了,这是有你就没我、有我就没你的战争。”战斗一直打了一天两夜,陈君直所在部队顺利完成阻击美军的任务。据了解,陈君直在这场战斗中再次荣立一等功。
“养了两个星期的伤,又返回部队去了,后来又参加了观音山的战斗。”在朝鲜战场两年多来,尽管面临敌我双方武器悬殊,缺粮少弹等困难,他与战友们都意志坚定,没有人退缩,熬过一次又一次艰苦卓绝的战斗,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脱下戎装,建设家乡
1953年,陈君直回到祖国,在组织的安排下,陈君直转业回到家乡的粮食站工作,继续发光发热,为人民服务。在老家,陈君直扎根基层70年,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名共产党员的职责。
“我是禾洞镇第一名党员,当年镇上的党员都是我发展起来的。”在和平年代,陈君直以身作则,埋头苦干,投入到农村建设工作中,修公路、搞水利,带领群众大力发展生产,兢兢业业,无怨无悔。
陈君直的老房子位于半山坡上,每天他都会拄着拐杖,到村口的大树底下纳凉、聊天。年近百岁的陈君直,如今早已儿孙满堂。经历过枪林弹雨,陈老变得十分豁达,对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心怀感恩。在村民眼中,陈君直艰苦朴素,善良踏实,很少生气,对人对事都很宽容。
年近百岁的陈君直老英雄
虽然年事已高,腿脚不便,但每逢重大节日搞活动或村里上党课,陈君直都积极参加。镇党委赠送的党刊、党报和书籍,他都会认真翻阅,他还会利用学习机,学习观看最新理论知识,了解党和国家的大事。他还经常给年轻人讲战斗故事,教育下一代爱党爱国爱家乡。他的精神,鼓舞着禾洞镇一代又一代年轻人的成长。
陈君直家中收藏的纪念章
“陈老英雄的过往,不仅是他个人的荣光,更是我们后辈的宝贵精神财富。”禾洞镇退役军人服务站工作人员张晓敏说。
从战火中走来,到如今的和平时期,陈君直正如他的名字一样,始终保持着君子般正直的品质,淡泊名利、无私奉献,用实际行动诠释着一名共产党员的初心与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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